【情愛出租舖】愛的原動力(01) 




「爸，你回來了啊！」


我開心地拉著爸爸的手，接過他手上的公事箱。


「今天有沒有乖乖的？好好聽媽媽的話呢？」


爸爸慈祥地拍拍我的頭，一把將我舉高至他的肩頭坐下。


「有！我還有幫忙照顧妹妹哦！妹妹今天好皮哦！都不喝牛奶。」


「小薴好乖哦！」


「媽！媽！爸爸回來了。」


爸爸架著我到廚房門口，我大聲對忙得不可開交的媽媽大喊。


「親愛的，你回來啦？」


母親額上有著汗滴，倒了杯冰水給父親。


「謝謝，辛苦妳了。」


「肚子餓了吧？準備一下可以開飯了。」


「爸，今天媽媽有煮紅燒魚唷！還有蜜汁雞腿耶！」


「小薴最喜歡吃的菜嘛！等下爸爸的分一半給你，好不好？」


「老公，別太寵小孩。」母親眼一斂，抿緊嘴。


「沒關係，小孩需要更多的營養。」


父親笑裂了嘴，我的童年被捲進了笑容中，就快要消失了！


不！我不要它消失！







「爸！」


情急地大喊一聲，我心慌張開眼，黑暗的一片。


這裡是我讀大學外頭和人合租的小公寓，不是我的家。


事實上，我的家早就在我國小三年級時，毀了、垮了。





爸爸和媽媽離婚，因為母親的不忠實，因為父親長年奔波在外。


母親是跟一個男人走的，那個男人是父親口中的好朋友、好兄弟。


所有醜陋的傷口被攤在陽光下，爸爸受到的打擊是可想而知。


爸爸在我們小孩面前，哀求著媽媽不要走。


說他願意好好經營這個家，不再把事業放在第一位，


爸爸說他會改，他會好好的愛這個家，


只要媽媽不走，他可以把所有的事當成沒發生過一樣。


媽媽還是走了，母親的離開，讓整個家垮了一半。




那段日子，爸爸很消沈，也很沮喪。


他把自己整個人悶在家裡，不太吃飯也不太喝水。


他認為他對不起我們小孩，沒有能力愛我們，不夠資格當一個父親。


所以媽媽的離開，爸爸覺得是他自己的錯，他不能原諒他自己。





幾個月後，爸爸把公司關了，利用剩下來的資金，買了一棟樓房。


一樓當做生意用的店面，二樓以上就是我們的住處。


專心一致撫養我和妹妹，父兼母職的當個好爸爸。


我很尊敬爸爸，我覺得爸爸是一個值得人敬佩的父親。


他並沒有讓這件事擊垮，母親的不忠和朋友的背叛，讓他活得更好。


我發誓我要考上一所國立大學，讓父親肩上的擔子能輕些。


終於，我也如願了。





妹妹是家中唯一的女生，是爸爸的掌上明珠。


自從母親走後，我就不再和她搶著要玩具，說爸爸偏心只愛妹妹不愛我。


照顧妹妹的生活起居，變成我每天的工作。


那時妹妹只有三、四歲的年齡，她的脾氣不怎麼好。


叫她起床，餵她小口小口吃飯，帶她去公園玩耍，幫她洗澎澎，


還要努力地說故事哄她上床睡覺。


家庭照片中，媽媽消失了，爸爸身邊的位置一直空著。





有一次，妹妹洗澡時，泡在水中太久感冒了。


半夜發著高燒，我還記得爸爸心急地背著妹妹，一手牽著我，


去小兒科診所拍打醫師的鐵門，把附近的住戶都吵起來。


我紅著眼睛，哭著跟爸爸說：


「都是我的錯，沒有好好照顧妹妹。」


「不許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把妹妹照顧的很好，這次是意外。」


「妹妹會不會死翹翹？我不要妹妹死掉！」


「不要亂說話，妹妹是小天使，怎麼可能會不要我們呢？」


「我知道了。」




那一夜，我和爸爸在診所裡渡過，陪著妹妹因為發燒而紅通通的臉。


早上，妹妹醒了，我和爸爸心上的一塊大石終於可以放下。


我知道，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們這個家給垮了。


爸爸愛我們，我們也愛爸爸。




翻翻手邊的日期表，這個星期日，我也該回去看看爸爸和妹妹。


不知道他們最近過的怎麼樣？


生意是否有因此經濟不景氣而影響？妹妹的功課有退步嗎？


相框中的全家福照片，爸爸和妹妹正對著我笑。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