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情人(6)


    我和美菱天南地北地聊天，終於把一天都耗在口水中。

    「哇！已經下午四點啦！」

    「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一天又要沒了。」我看著店外頭的行人，匆匆來
     去，到底在忙碌些什麼呢？

    「我要回家去了，不然到時又被我爸念到臭頭。」

    「嗯，要不要我送妳？」我招過服務生，買單付賬，與她走到外頭。

    「送我到車站就好了，我自己坐車回去。」

    一坐進車子，小空間中流動著一股感傷氣氛。

    「妳這一年來，過得好不好？」鼓起勇氣，我終於問了，這是我在心底一
     直不敢去碰觸的問題。

    「不錯呀！到國外我學到很多東西，他也對我很好。」她開朗地說。

    「什麼時候計畫要生小寶寶？我可要當乾爹哦！」

    轉個彎，車站就近在眼前了。

    「明年吧！」她敷衍地回話，眼神卻已經飛到外頭小攤販賣的紅豆餅身上
     去了。

    「妳想吃啊？」我才剛要停下車，她對著我搖搖頭。

    「我只是想到以前的我們，荇研，我嫁給阿東，你怪我嗎？」

    美菱的丈夫，是我大學的同窗好友。而美菱卻是我的女朋友，會有這種結
    果，應該是我的錯吧！

    如果，當初我能夠好好珍惜美菱的感情，今天我和美菱也會是好好的。

    「不怪，阿東對妳真的很好，看到妳幸福，這樣我就放心。」

    「我和阿東，都對你很愧疚。」

    「沒關係，妳和阿東都是我好朋友，有空妳們回來，歡迎來住我家。」

    「真的嗎？那你要介紹宛慈給我認識哦！」

    「好哇，我把住址寫給妳。」我掏出皮夾，正欲抽出名片卡時，一張小小
     的紙片掉了出來。

    「這就是宛慈呀？」

    那是一張大頭貼，我和宛慈的合照。

    「是啊！她很好。」

    「看得出來，我想你應該挺愛她的，畢竟她已經成功地讓你吃下甜食
      了。」她打趣地笑道。

    其實，我也不確定。

    「妳怎麼回去日本啊？」

    「明天阿東會搭機過來小住幾天，然後我們再回去。」

    「那妳回家再打電話給我吧！」我在車站側門前停下，送她下車。

    「對了，這個『出租情人』應該是有期限的吧？」

    我點著頭，「對呀！出租嘛！」

    「那時間到了你要怎麼辦呢？」

    我不語，她留下這個問題後，便離開了。

    我能怎麼辦呢？把宛慈留下來嗎？繼續我和她的兩人生活？

    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心裡頭卻是茫無頭緒。我想，我應該要想想，我
    到底應該要怎麼做。


    回到公司，辦公室裡頭只剩下莊仔一個人，大家都下班了。

    「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啊？」對於我的出現，莊仔倒是很驚奇。

    「呃，我今天請假，我是回來接宛慈下班的。」

    「黃秘書今天中午找不到你，好像很擔心的樣子。」

    啊！中午？

    完蛋了！我今天中午居然爽約。

    「那她還在公司嗎？」

    「你不會上去找她看看，那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你又沒把她交
     給我管，我怎麼會知道她下班沒？」

    「哦，那明天見了。」我揮揮手，走到八樓。


    才剛要推開秘書室的門時，就隱隱約約聽見宛慈的哭聲。她哭什麼了？有
    人欺負她了嗎？

    「宛慈！」瞧她哭得一張臉紅通通，眼睛都腫大起來。

    「你不要理我啦！」

    「宛慈，怎麼哭了？誰欺負妳？」我走到她身邊，抽著面紙替她擦眼淚。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走開啦你！」她耍性子推開我，一把搶過面紙。

    「宛慈，誰說我不要妳了，今天中午是我的錯，我跟妳說抱歉，好不
      好？」

    「你今天中午去哪裡？」

    「去見一個老朋友，她才剛從國外回來。」

    「是女生對吧！」

    「嗯，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落落大方地向她坦誠。

    「啊？」

    我看著她不敢置信的神情，眼眶中又再度聚集淚水，我疼惜將她攬進懷
    中。

    「我們回家，先回家再說。」

                                                    to be continued……